我找不到自己了

星星

我找不到自己了

文/董星

最近有流行语“时间哪去了？”“爸爸哪去了？”然后有真事“飞机哪去了？”。我的真事是“我哪去了？”。

10天前，突然接到老家的电话，我们家老汉走了，驾鹤归西了。因为突然，因为比较复杂的家庭关系，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。潜意识里还是马上准备行囊，然后是倒头睡觉，晚饭已经没有心思吃了。第二天一大早，单位请假，领导报告，然后就是整整一天的旅行。守灵、哭灵、下葬、圆坟，几天下来，规定动作一一完成。松了一口气，也解了一个结。生的偶然，死的必然。人活70古来稀，老汉80算喜丧。一家人都认为老汉是解脱了。爸爸哪去了，大家都清楚。

这次回老家的另一个问题是，我找不到自己了。我哪去了？我的祖籍是江苏姜堰。但是我从小是在北京12年、河北5年长大。几十年回祖籍多次，累计时间不超过60天。所以最清晰的记忆是河北黄骅，最主要的受教育地也是河北。在黄骅上完了小学、初中、高中。后来在1996年又到河北大学进修一年。河北黄骅中学是我的母校。大概县城太小，就这么一所高中。我妹妹也是这所学校毕业。2012年是黄骅中学建校60周年校庆。妹妹拿来校友通讯录，宣传册，还有一个光盘，一张学校的校庆特刊报纸。一下子那么多熟悉的名字、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。特别是我念念不忘的班主任老师，语文老师，数学老师，让我一遍又一遍的翻看查找。也是很突然，竟然有一张我们班74年12月的合影出现在画册上，是黑白照片，有七八十人。四五十年前，照相也是一种奢侈的消费，所以画册上老照片只有几张。

看着这张老照片，熟悉的面孔很多，叫上名字的已经屈指可数了。时间，岁月把记忆已经消磨的所剩无几。而最能说明时间不饶人，岁月不饶人的是，没有人知道我在哪。我和妹妹，媳妇，我们用手机，用照相机把照片翻拍下来，然后下载到电脑上，放大，逐一审视，竟然无法确认我哪去了？我努力搜寻40年前的那一刻，努力回忆40年前那一刻我在做什么？我站在什么位置？凭着已经模糊的记忆，我想我应该在的地方，终于找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，我自己的面孔。但是，我仍然不能确定，那就是我。

回到濮阳，回到油田，我找出自己74年前后的一些原版照片进行比对，把合影一遍又一遍的翻拍，一个头像一个头像的放大，最终，也只是模糊的确定，我在哪。

你能找出我在哪吗？回帖告诉我，告诉大家。找到我，就请客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2014年3月12日植树节于星星书屋